青涩少年略有犹豫,那模样有些像个孩提,那种飘忽的“岁”与不沉稳让他心思涣散,对一切都没有一个长久的判断,这种短视与无力感以及外界这一切都由他做主的“权力”形成了一种狠厉得棒杀,就跟推论一般,天骄的珠算、逐明之眼的过、彼岸天的命运都告诉他,在强压之下他会变幻一种形态,但是他讨厌这种情绪,哪怕他一定会船头自然直,但为何要这般清楚得展现于自己的面前?
我不是你们的结果,也不是一种“历史”,更不是所谓一定会形成的不管中间有什么改变最后一定会这般的“输出”,你们到底是清楚我,还是相信自己那所谓的因果?
长袍患得患失,漠然回首好似一切都没有多少改变,静坐良久调息状态;如今阁楼内仍旧没有存在来临,门口的劲装少年飘然而去,对此轩禅不曾在意,而是体会着这一刻“燕国”的气息如果是燕国是那风华绝代用十年给一些“天骄不作为,也无可作为”的答卷,这是那南域杀神用提炼一生鲜血凝聚出来的伟岸山河,这里面的造化与悸动极大程度得弥补了他的某些缺失,带来了一分短暂的安宁。
空洞良久绿袍沉稳,徐徐起身离开坐席,去眺望那辽远而深邃的山河图他对燕国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它的特殊,其它存在或许因为消息得滞后不一定能够准确获得其中的概念,但他原先对中土七国就没有感觉,所以后来绿袍接触的“燕”都是天骄口中“凤皇”的“燕”,“少年期许,中年砥砺,老年亢奋长歌行”,这句话很大程度上得概括了如今这在南域尺度上都足以称奇迹的存在
不过这“奇迹”很重要的一点却不是所谓政法,而是法则变迁首先燕国本土的时间法则就比其它地方慢,不知受何等影响这里的“十年”比外界多一个月,是当初混战时期有名的通天福地,也是如今中土十七国各自残存的造化;当然这点时间肯定是不足以形成如今的奇迹的,不说“中土十七大国”的并列,单就“中土七国”这一块的存在就足见它并不是唯一,不然燕国早就统一七国了;再者十年期限中仍旧不足一代,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就是凤皇想改革也无法彻底,更别说是改头换面了,所以凤皇最大的贡献其实是通过交易用造化变更了时间差,用“频率”的衰减延长了此间法则单位时间的变化,因此自凤皇登基开始这里就过了三十年;
当然,这并不妨碍“奇迹”两字的殊荣,只是不如“夸张”而已毕竟想要在十年里让燕国变成这等模样,那一定是让民众自发得脱变,“烂泥扶墙”,“格局飞升”,这些完全是造化的手段,别说风华绝代,便就是浩瀚、深邃、鸿濛都做不到,敢对“生命”层次动手的至少也得是“桐城树椅”这个级别,凭借如今南域令君香留下的“一袭白雪”,酆泽堃位列守护神后凝聚出来的“夜色倾城”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个是品序的差距,绝代只能做到“对比”;当然明白得自然明白,不明白得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所以也不需要解释,再者利用这种言辞的借助能够大大提升“凤皇”的位序,亦是间接得抬了燕国一手,所以不需要去消除误解,毕竟也没有形成伤害,一箭双雕,是不错的局面;
不过扩大时间差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这一定会形成“断裂”、“隔代”,尤其是对天骄来说因为彼岸天是按照统一时间去进行规划的,天骄之所以自成小世界就有这种用处,如果燕国时间流逝太快就很容易脱离“三代”脱离“风华”,十七月上袍要是早了那可是致命缺陷,这也是一般存在不敢用这种自杀式武器、中土三帝国甚至会主动去同步时间的原因,虽说南域魁首选择,但也不会脱离得太过于恐怖,在燕国就算是凤皇也用了许多精力才能够调度好这一切,让品秀比较高的“奇才”与“英杰”、“枭雄”、“凡俗”分离开来,渗透燕国整体框架做调整,以免行政出现破碎,让生民的整体感知断层,可以说自燕国登基以来慕容冲过得十分“充实”,让不少天骄觉得它回去就是想玩,所以才搞出这么一种游戏的,这其中陈选、洛炎都在一部分区域玩过一会,可以说谁家无聊了、觉得时间亏了就会拿筹码过来玩游戏,这也让燕国堆积了许多无法被使用的筹码;
当然这件事不论怎么凤皇一定是亏了,这要不是他身为南域杀神、二代麾旗与风华绝代,一般天骄不说晋升缓慢,境界倒退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想要做到这种地步不仅得要在政权势力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还要天同以上的天资全力配合,不然慕容清的储君与慕容寻的燕池脊梁都不容易得来毕竟它们的出生一位在万历三年,一位万历四年,这种年纪在小国有天纵的资质在没问题,但是在燕国这种大国且是“中土十七国”中仍旧是欠缺的,若不是凤皇对燕有绝对的掌控力度,光是面对朝臣的鼓噪就要动气,要是念头分散了整个国家时间一错乱那就是罪过,所以很多大事情在慕容冲登基三年后就开始着手下方亲信,而时间的倍数也是那时候开始整体突破“四”的,并且维持了几年,到三年前才慢慢下降,整体水平到“二”,至于现在时间趋于平稳,这几个月来都在弥合十年来形成的空隙与裂缝,这也是如今凤皇开始出去走动的一个原因,故而如今轩禅在这里能够感受到一种澎湃的生命力,好似身躯都被洗涤过一般,那种活力叫他这“法则”都会欢愉不少
毕竟燕国这种密度大的,且体量也大的势力在南域不说没有,但确实难得,而且这还是它一手策划的,其中花费的筹码、代价大约有禁忌法则的一部分存在因为彼岸天毁约的补偿是很难一次性给出来的,所以就选择了用这种会肉疼但绝对不伤害到整体的方式慢慢给予,这一点从亲和度就可以得出来,此间应该是有阵法的运转,许多能量都是如今他最缺失的此前催动灵体对身体的损失是非常大的,而且它的伏笔诸如“十年不满”,“灾厄动荡”,“诅咒”,“圆满”,尽管此前它们都没有挣脱棋盘的束缚造成破坏,但到底是没有被清除干净的,这一来一回他不是很清楚对面大费周折得在做什么,尤其是在根本就不介意他本身的情况下就像在被害者面前讨论阴谋诡计,实施了之后又过来弥补伤害,并且规划了一条大道,一边交易一边操纵着那残缺尸身达到“完美”,到最后不过是花了巨额造化自我博弈,并且得罪了那棋盘与观棋者,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身体里残留的情绪是否祛除干净,因此这一身长袍不过是对着那远空矗立良久,不曾花费精力,而是等那平淡的异象消散后,燕国的来使与下一步动作
此刻的他就是一张白纸,过去不足以成为基础,那留下的尘缘反倒如掣肘般阴魂不散,只有底气而没有筹码是一种很难说清的因果首先他是中枢棋盘,不可能物外,再者他的重塑次数是最多的,很难说不承担关键的信息转折,再者他是令君,不说旁观者信不信,但就血脉中的悸动就让它明白,重回天骄是肯定的,但是这么长的走廊他那什么去弥补呢,这般多能够欺骗自己的大能者,一身竹绿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少年枯立,略有茫然;如果说如今的灼羽对天骄而言是不明白,那至少能选择,但是他不能且不明白,手中灯盏摇曳不停,轩禅的情绪克制、忧愁、感伤、悸动,他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存在、色系、立场,对于这些他拿不出一个章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实施,跌坐门槛后细数落英缤纷,神情酝酿,好似开封的酒水,带着沉醉的气味;
来了;哪怕是心绪再摇晃,终归是要去面对,亦或者说,去坚守自己。
宛若天骄般桀骜;
轻笑;念起往昔少年轻柔微笑,神情温和错落,秩序井然;这里过去是长安,此处摇摆是为心安,此间灯火点燃,要的,便是一寸家乡,一处可以扎根的故土方向。
或许就连轩禅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这患得患失的心情源自何处,是自己一直都这样,还是这一世独有的,他没有信心,也害怕如今的行为会玷污“曾经”与“过去”这两个词,小心翼翼少了锐进的冲劲,少了一抹灿烂的意气,若是突兀而猖獗,在失去天骄翎羽的前提下不知会沾染何等的淤泥,到时候洗不干净的自己算不算令君?
或许,不足以称“君”。
绿袍略有失落,毕竟“君子”二字是一种品德,是一种地位,同时也是一种“中心”与“干净”,南域的岁月赋予的字词太多的含义,位序便就是这么来的,什么地方用什么词汇,什么叫偏激,什么叫“用词不当”,什么叫“错字”都有严格的要求,毕竟他如今的地位在南域所属的位序太高,稍微动动就会引起深远的动荡毕竟密度本身是重的,而“轻重”对他而言便就是一道门槛,他有天骄的外在,他做什么周围存在都会去上品序找坐标系,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故帘那等秤砣以及谭贞这种说话算数的基本不会在公开场合说话,不过是微笑,仅仅只是守礼,他也一样,但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稳重”;
念此轩禅稍有心慌他知道自己在中土七国的形象,位列逐明之眼后他的喜怒哀乐更是重得不能再重,如果小错因为他的心绪浮躁极有可能形成株连九族的祸患,到时候那血染山河的惨景出现自己的面前,他到底是要用“少年意气”还是“青春恣纵”来遮掩自己的错处?
精细;青涩少年伸出手掌,于半空中轻轻一握他知道自己应该水平如镜,不能被领域所感染,但它并非自成世界,也没有绝对的理性与天骄那种超脱的视角;想着风华手中灯盏摇摇晃晃,带起一阵流光毕竟自己这逐明之眼的存在,仍旧没有找到绝对的自在想来凰羽也清楚,故而没有让他提前碰触红尘,也没有让诸如奇才到来,怕得就是“相谈甚欢”毕竟品序不一样,如今他本就守不住的东西,若是再掉了,那就真的没有重新回去的能力了-毕竟大地的引力太重,他这断了翅膀的应鸾,除了在泥土中挣扎,耗干鲜血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的生路。
或许,我得应该是令君,至少,得是君子。
风华于眼前摊开手掌,那皙白的模样像极了孩提,好似没见过凶险的模样,周身浮云中一身的洁白,清秀而稚嫩,这不像执宰,也不算判官,更不是逐明之眼,一身衣袍包裹的不过是德不匹位的少年,用那一腔的热血勾画着心中那虚伪的蓝图;或许吧,沧溟殿未曾觉醒的自己便是一种告诫,告诫他走不出去毕竟失去了猛虎在那绝境他只能苟延残喘,显露出一滩臃肿的烂肉,那么,现在呢……
他觉醒了,却没有手把手教他的了;或许吧,此刻自己的执念中还残存些许的思维引导,但到底是需要自己负责了,因为主体是他,便就是错了也是“昏君”,此刻的他再没有替罪羊共自己去推脱了,因为他是轩禅,是这广袤大地的彼岸天,是一盏灯,同时,他也只有一盏。
你得相信自己;
一身的竹绿。
少年闭眸挺胸,手掌握拳放置于心口,风吹长空满地香,此举名为,扪心自问。
绿袍轻柔地闭合上眼睛,感受着自己全身那躁动却又沉稳的气息,他在和自己的身体沟通,他在询问那流窜的本能,他需要达成和解,他需要让自己一切都变成“轩禅”,他需要变成这里的法则,而是那青涩且不顾一切的此间少年;
我在;我再。
明明良久,少年眼瞳清澈而翠青,一条蜿蜒的青龙自他的眼瞳蔓延全身,正如他轻柔抬起步伐,一身的浩然正气,正如那一声呢喃,正如远处那劲装微笑想来那一身的香韵,是远行千里,不问功名,是流浪大地,不染期许;
毕竟那山水之间的清白,澄澈而遥有佳期
毕竟那风采,满是令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