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超看着泰兰,心说:“答应吧!”
泰兰内心挣扎了一番,毅然道:“不!我已经逃避了快二十年,我不能再躲避了!我千辛万苦走到现在,就是为了回到王宫,拿回王权!为了父王和母后,也为了三佛齐的百姓太平,我一定要肃清宫廷中的邪魔歪道!”
她逃了二十年,还能逃离到哪里去?这二十年,江河日落,亲人渐亡。她不想再当一只只会逃避的可怜虫,她要做一条龙,抗争这世间的不公与险恶!
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去面对!勇敢的去追逐阳光,才不会看见身后的阴暗!
屈平重新认真审视了泰兰一番,满意地说:“好!凭你这句话,大宋定保你坐上王位!”
赵成章这时道:“王爷,如果拓麻沙是奸细,那我们停靠在港口的那些人,还有王妃、郡主,岂不是很危险?”
大家都看着屈平,如果拓麻沙是奸细,他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谋害宋军的机会,杀人夺船。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回头也改变不了结果。”屈平毅然说,“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继续向王宫出发!”
屈平现在只有寄希望於萧露的冰雪聪明和武智深的神功盖世,寄希望於他们自己化解危难。
泰兰自责道:“对不起……”
“要说对不起的话,不如想想当上女王以后,怎么报答大宋的恩情吧!”屈平说,“泰兰公主,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回王宫的路?”
一个公主,竟然不认识回宫的路,绝对是个大笑话。
泰兰无奈说:“我五岁就离宫在外,哪里还认识路。更何况,这深山密林的,当地人进来都有可能迷路。”
赵成章担心道:“那个向导不会是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偏离王宫的方向吧?”
大家赫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如赵成章所言,现在身在何方都不知道,能不能出这片密林都是个未知数,更别说挺进王宫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屈平说,“找一下还有没有活口,拉出来问问!”
大家纷纷表示,见到的伤者都补了一刀,死得不能再死了。
宋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在战场上,决不能让尚有一口气的敌人再有机会伤害己方友军,所以要除恶务尽,以防亲者痛仇者快的悲惨发生。
屈平突然耳朵一动,他听见左后方有人藏在暗处的细微响动,估计是在探听宋军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屈平心道:“真是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送啊!老子正愁缺个问路的,你便送上门来了!”
说时冲那时快,屈平从身旁士兵手上抓过弩箭,耍手朝那暗处之人就是一箭,瞄都不用瞄。
只听不远处“啊”的一声,有人应声倒地。
四个宋兵不由多说,立即跑过去,将那个还想爬回去的敌人押了回来。
刚刚那一箭正中此人的右胸,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接下来审问的任务就交给泰兰了,因为只有她会当地语。
泰兰有心在屈平眼前好好表现一把。她走到那人跟前,抓住他胸口的箭柄就是一圈转动,痛得对方死去活来,连呼吸都是痛。
“说,你们是谁!?”泰兰咬牙切齿地问道。
以那人的身份,想必也不知道自己伏击的是些什么样的部队,而且对泰兰的身份也一无所知。但是切身的疼痛,却可以让他知无不言。
他忍着剧痛说:“我们是托迈的人。”
“托迈?他不是在海峡以北吗?”泰兰问。
“托迈知道蒲克钦在围攻王宫,前日已经率领一万人前来驰援。昨天在路上正好收到消息,说有一伙敌人出现在这个丛林里,於是派了三千人来此埋伏。”
那人不敢有片刻冲疑,因为他只要稍微停下来,泰兰便会转动他胸口上的箭。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照这样的话,托迈的七千人应该已经在宫外与蒲克钦的八九千人对峙上了。现在王宫三方正在僵持,短时间还难有结果。
泰兰又问:“这里距离王宫多远?”
“这里是王宫东南方二十里。”
向导确实将宋军带偏离了目标,还好不是背道而驰,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还是有可能达到王宫的。
泰兰将情况说明给屈平听,问接下来怎么办。
屈平稍作思考,说:“既然这一伙敌人三千左右,就不足为惧,提防着就是了。我们还是继续向王宫前进吧!”
宋军本来还想押着那个受伤的俘虏前头带路的,谁知他伤势过重,走了两步,一阵咳嗽之后,嘴里喷出几口鲜血之后,就一命呜呼了。
如果他说的没错,那就按照那个方位,一直朝前走就是。路上肯定还会遇见百姓,到时候一问便知。
身后的敌人感觉实力悬殊太大,不敢再继续进攻,却又有使命在身,只好远远地跟在宋军后面。
宋军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扯这块粘人的狗皮膏药,只要他不变成咬人的疯狗,不介意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於是,宋军走,他们走,宋军停,他们就停。
幸好今晚天公作美,没有下雨。